11.20.2005

11/20

我想人類的問題不是能否從歷史學到教訓,
而是是否能活得夠久去學到教訓。

如果人類滅亡,也是自己造成的。

在這個被選舉搞得盲目的國家,更是如此。

基本上是不存在的

公平是一個抽象概念,
是一種比較值。
當團體產生或個體出現複數,
公平才得以存在,
或不存在。

國際新聞裡,聯合國理事長安南發表一款新式的Notebook,
像翻譯機大小的電腦,螢幕上貼的是一張非洲兒童們的笑臉,
他們好奇地看著鏡頭的表情,
現在從螢幕的位置看著廣大的媒體記者。

但我想這些孩子一生都不會有機會見到這玩意兒。



公平對人類來說,也是個不及的夢。

10.12.2005

Monday Blue

連續假期之後,上班日的早晨第一件事便是開會。
會議中我看著我的同事,他們沒什麼讓人特別討厭的地方,但也沒什麼討人喜歡之處。我對他們的厭倦其實和工作重疊在一塊。
我想找尋夥伴,但周遭只有同事。除了老闆,我們沒什麼選擇同事的權利,我沒有,我同事也沒有。所以當每個地方把人逼得只想成就自己,手段使出來不論高明與否,都是難看。
辦公室隔間裡沒有好人。因為也不需要好人。
只想單純把事情做好,真難。
我朋友勸我,說我入行這麼些年了還看不慣這種事,要練習社會化。
總有個立即的危機,我必須選擇成為一樣的人,或拒絕。
我在抗拒的,是社會運作定律的總和。
而我正努力練習,對我所處的環境,少說一些「不」。

朋友說,在我身上,看見台灣人的悲哀。

8.12.2005

面談遊記二

有一天我前往某日商公司面試。
我到了現場,總機人員知道我要找的對象,便說出了我的名字。非常嚴謹,我慶幸著自己比預定時間早到。
很快的我被領入了會議室,和兩位主管面談。
對方兩人說話都慢慢的,當其中一位詢問我問題時,另一人就仔細端詳我。
在安靜的會議室裡,空氣裡的灰塵結成雪花冰晶,一片一片無聲落在黑檀木桌上。
感覺時鐘撥慢了又走慢了,以現行二分之一的速度緩慢推進著。
這就是日商公司嗎?相較起來,我顯得稜稜角角,格格不入。

過了幾天,我第二次被徵召,和更高層的日本主管面談。
翻譯小姐輕快地請我入坐會議室,但她看來十分焦慮緊張。
聽口音不像台灣人,她的日文也比中文流利。
我試著用簡短易懂的方式解釋作品,翻譯小姐也絞盡腦汁地轉化成龐雜繁複的日文組合。
高層的日本主管,看作品倒很詳細,對不懂的地方也問到他了解為止。
另外也問了一些犀利的問題,像薪水可能會比我預期的低一些可以接受嗎?公司很忙碌會加班可以配合嗎?用他的沈穩笑容壓出的魚尾紋看著我的回應。
我儘量一直保持著笑容,對尷尬的場面也用笑聲緩和,對方也回應笑容表示他的想法,加上翻譯人員急促的角色扮演,現場氣份反而出乎意料地輕快,和在日本人手下工作的台灣人,形成有趣的對照。

翻譯的祕書小姐一直送我到電梯口,我看著電梯門閤上,把她的九十度角鞠躬留在門外。
有些工作,去面談時其實就知道自己會不會願意上班,心裡的答案已經明瞭,不需要等結果了。
後來這間公司通知我錄取時,我已經在其他地方任職。但我想,雖然錯過了,這些錄取通知,也算是肯定吧。

面談遊記一

找工作其實像盲目約會。
或者說像網友見面。
而且常常是單方優勢,資方過濾收到的履歷,看到合意的才決定見面約談。
好像買新娘子一樣。
見了面看得是否對眼,聊天的內容是否讓雙方滿意,最後還要價碼談得攏才行。

我們待過的公司,就像交往過的伴侶。在看資歷的同時,剛分手的、分開半年的、二年前的、甚至初戀的,都會像攤牌一樣一目了然。而且還被問到為什麼分開,不能每次都說是對方不好,你知道在相親時一直抱怨前男友的情況吧。

所以情況變得有趣,我坐在主管對面,他看到的卻不是我,是我的過去,我的羅曼史。

就算在面試時相談甚歡,也不知道在一起了以後會怎樣。對方甚至有試用期,如果和你出去約會幾次對你倒茶水、拿外套的表現不甚滿意,還有可能請你走路。

我贊成用人採取謹慎態度,卻對矯枉過正的情形感到哭笑不得。
日前前往某大知名公司面試,對方只和我約了時間,要我帶作品過去,而且在電話端是冷調的幹練語氣,先詢問我郵寄過去的作品是否出自我本人之手。「當然。」我也以簡短幹練的方式回答。
到了現場,又是等待,對方會議中。不過我習慣了,上次也是去某知名外商,和高層面談,對方是外國主管,在一個小時的等待過後,外國人一邊玩手機,一邊用五分鐘快速地翻完我的大作。所以這次,在看完一本雜誌後,我終於有幸和對方會面,我已感到非常高興。
雖然對方已經有我之前寄出的履歷,但還是希望我能再填寫該公司制式的表格。洋洋灑灑三大頁,要詳述我的身家背景、所有唸過的學校、待過的公司、裡面的主管各是誰、在哪一年和我共事、離職原因、我的父母、家人、他們的現況和背景、我對自我的認知、期望、分析和未來願景。在我儘量用十五分鐘簡短答完問題以後,對方看了我的作品,表示現在要上機測試,一切等考完才能詳談。我欣然接受,考題都在電腦裡,要完成一張廣告稿,沒有source,自己解決問題。我大約用了一個小時答完,但對方表示還有另一項測試。但我與朋友有約在先,這個面試已經花費快三個小時了,我只能改天再來考試,然後之前的模式再重複一次。如果我能事先知道要上機考試,而且是完成一個版面在沒有其他資源的情況下,也許我們雙方都能愉快地得到證明題的解答。

但他們這樣的精神還是值得鼓勵,花費人力物力只為證明我的能力。有些公司現在大多只有熟人介紹才有面試機會,比較起來,前者大膽假設、小心求證,真該為他們鼓掌拍手了。

7.22.2005

不用目的的人生

小時候寫作文,應該都會寫到「我的志願」這樣的題目,答案不外乎是警察、醫生,浪漫一點的就是作家或總統。
如果,我立志是要成為一個有趣的人呢?
或者,立志要成為一個說冷笑話的人?
我們定義的志願,是社會成功的範例,而且多半代表職業,但,為何要小朋友們幼時就培養一個觀念,將來要投身某種我們成人已知的社會身份,是因為這樣我們比較好定義這個選擇的優劣?
會不會,這樣的期望使我們一畢業就要儘快地融入社會,加入經濟的運作中,遵循前人的傳統,不敢做別人沒有嘗試過的事?
我們定義的成功,如果不是以頭銜、資產、公司規模和名望,可能有別的標準嗎?
這樣來看,要孩子立志做個有用的人,還不如立志做個有錢的人來的實際?

也因為這樣追求目的性,讓我們無法享受過程的快樂。
寫作是因為想出書,做廣告是因為想得獎;目的無法達成,就沒有成功的感覺,快樂就差一點。

當目的是獲利的時候,大家會卯起來短線操作,流行什麼賣什麼,風行什麼就搞死什麼。廣告缺乏立場和觀點,因為大家不認為有必要和受眾溝通這些。加上產業結構和國家發展的經濟背景,所以我們缺乏幽默有人性的國產品牌。

如果我們快樂的標準可以更抽象一些,成功範圍內的人不一定忙碌;
尊重個體的差異,也許我們能看到更多的人生的可能,在我們周遭發生。

7.21.2005

不切實際到底

空無是對的狀態
失業 停學
別人向我提問
兩小時說明

什麼都不是
什麼也沒有

7.03.2005

可能

要活到幾歲,才會發現這是不想要的人生?
從何時開始,你就決定把人生切割好,只在範圍內生活。
做的每個決定,是自發的,還是不得不?
如果可以有一個全然不同的人生等著你,你還會決定和現在吃一樣的餐、愛一樣的人、煩惱一樣的問題嗎?
看似我們有很多選擇,我們也從其中挑出最好的當作第一志願,
但假設你忽然有了一千萬、或是有仰慕已久的明星對你告白、或者你明天就能搬去紐約,你還會在乎現在的生活嗎?
我們會不會以為只有店家菜單上的可以點?但其實門外邊多的是餐廳?
現在我們的樣子,可以說是自己決定自己選擇的嗎?
命運的安排,到底有沒有,如果用盡了力氣,還是有被愚弄的感覺呢?
如果把一切丟掉一切切斷,自我放逐,遇到什麼就是什麼,命運又會把我們帶到哪兒呢?
但,無盡可能的人生,會不會其實是同一個?
只是場景變了、人物換了,我們還是遇到一樣的問題,受困於一樣無力的自己?

夏夜的凌晨四點,微光。